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天生要和你作对的，清歌想，她大概招惹了不少这样和她作对的人，而张芊芊，也一定是其中的翘楚。

　　这就像是明亮的星斗四周，总是会有些残碎的流云想要掩盖其光芒一样，胶着着的不甘和妒意，万古长生。

　　满爷那边已经默契地停战，三人整齐地站在清歌身后，俨然是其利断金的架势，林莺在同伴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擦拭着脸上的血痕，呸了一口唾沫后，悻悻地想要就此逃走。

　　“林莺同学，请等一下。”女生细软清冷的声音让她突然就迈不开脚步，下意识紧张地看向超市内，那里有几人的身影隐约可见。

　　林莺暗骂，今天如果不是有人示意，她也不敢这么公然地和那两个不要命的女生打起来，现在身上正疼得厉害，刀子都没敢拿出来亮相，就被对方的架势给吓了个半死，现在眼看着可以抽身离开，竟然出现了更难缠的许清歌。

　　“唰——”地一声轻响，像是终于打算出场亮相了，张芊芊笑着把玻璃门推开，指甲上涂着莹白的碎钻，在日光下反射出浅浅的晶亮，却是看着清歌温柔轻问，“呵呵，学妹也来买东西？”

　　围观人群大多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刚发现，原来超市的这扇镀膜玻璃后，竟然还坐着一个一直在看戏的人，隔着一半的阻挡，如果没有特意拉开这扇门，轻易不好被发现。

　　“学姐是不是可以收敛点了？”清歌眉眼不动，站在门外和她淡淡对视，像是想起什么来，嘴角安静地勾起，一瞬明艳的亮色从眸间划过，“我想，校董也是有可能来这里买东西的。”

　　张芊芊可能真的是谁都不怕，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清歌还能忆起，当初的新生晚会上，她的一言一行，全是在谨慎地看着展路荣的脸色下进行的，校董的外孙女，能嚣张能跋扈，也终归是要有所忌讳的。

　　这个忌讳，就是给了她嚣张跋扈的权力的人所带去的。

　　果然，一听到外公被提及，张芊芊原本闲适的姿态蓦然僵硬，葱白十指按在玻璃上，有难以言说的慌乱情绪在蔓延。

　　清歌微微眯起双眼来，依旧笑得礼貌得体：

　　“警察很快就会来，这一次，流年的事情，我只打算处理林莺一个人，学姐是想留下来看戏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今天的太阳，有点刺眼。”

　　“啪——”桌上的奶茶杯被一掌扫到地上！乳白中混杂着咖啡色的液体倾倒而出，在光滑的白色瓷砖上缓缓流淌，几粒黑色糯米珍珠滚出一些距离，在急匆匆赶来劝架的超市收银员的脚底下停住。

　　“张小姐，您消消火，这就给您再倒一杯……”收银员卑躬屈膝地连声说着，眼角余光偷偷觑着门外身形纤细，却气势凌人的女生。

　　清歌淡笑着挑眉：

　　“学姐最近的涵养好像越来越让学妹佩服了呢。”

　　“许清歌！你也不过就是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对我冷嘲暗讽！”张芊芊几近失控的一声怒喝，全场瞬间静若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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