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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华晟危机,秦陈联盟

重回八零:天才医女 南风意 20533 2022-05-05 05:15

  陆任两家在京城度过的这个新年,总体来说,还算欢快。

  尤其是在他们这些晚辈的事,告一段落之后,陆父陆母则是非常有诚意的跟着难得回一次京城的许家伯父他们一起,去专程拜访了一遍许家在京城里的亲戚。

  至于九寒,她倒是等着大年一过完,便立马联系了林悠。

  “现在虽然快十五了,但是天还冷着呢。”

  这时,林悠正开了车过来,把它专程停到了一家茶馆的门前。

  九寒点头,先林悠一步下了车。

  果然没一会儿,这外面的飞雪,就上赶着过来亲吻她的脸颊,她的眼。

  等她们两人坐进茶馆里,再品了一口暖身的清茶之后,九寒便抬眼对林悠道:“上次钟叔广聚堂那边所遇到的事,在我们做了那次鉴宝节目之后,也算是解决了。那边的收益,如今看来,也的确是不小。”

  “但林悠姐,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华晟地产要怎么办?”

  九寒眼下所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林悠如今在夜里辗转反侧都仍在牵挂着的问题。

  她们华晟地产打算把总部挪到京城这边来,这本身看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实则里面的关系运转,却是十分的难。

  眼看她林悠都快要在这边耽误大半年了,竟还是没能从中摸出一点门道来,心里只要一想,便不禁觉得气馁。

  好在,九寒心里也清楚京城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对她多责怪。

  不过,她本人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在眼下这个当口,稍稍迟疑了一瞬,终是拿出另外一个情报来。

  “关于地产这一块儿,从去年年底开始,京城政府对于招标这边就已经卡得很紧。虽说咱们目前所遇到的市场问题是一个原因,但我还是认为,这一切的规划,都是得从源头开始。”

  “而这个源头,很显然,不会是我们。”

  “也不是其它的房地产大鳄。”

  “是他,这位姓冯的人。”

  “他在国土局和税务局那边,享有很重要的职权。最近,可是有很多人都在想各种办法找他。”

  林悠一边开口对九寒说着,一边把她手里所调查到的资料给递了出去。

  而这会儿,九寒一听林悠的描述,便不禁在那里蹙眉,暗道:“姓冯?难道是他?”

  也就是在这时,九寒才恍然想起年前的时候,京大的那位易教授曾给她提过,他之前的知交好友,便是他们这天子脚下一位姓冯的公安局副局长。

  若是照这样算来,很有可能,国土局这位姓冯的人氏,也跟现在正在牢里坐着的那一位是一个派系。

  而他们究竟属于谁,九寒不用多想,便能知这幕后的操控者又是陈家。

  如今,九寒的脑海里只要一想起陈家,心情便是带着万般复杂的。

  尤其是,当她知道早在上一世,陈家就已经是屡次伤害他们的凶手!

  而这一世,他们对她,竟也还是如此的纠缠不休!

  九寒脑海里一想到这些,眼底的光便不禁时明时灭。

  她红唇微抿,捧着茶杯的手,微凉。

  突然的,林悠唤她一声,问道:“难道九寒你跟他认识?”

  九寒闻言,微微一怔。

  但她在这一怔之后,却是很快摇头。

  “我跟这个人并不认识。但我却是听过关于他们冯家的一些消息。”

  “如果咱们地产业这边的事,背后真是他来操控,那会僵成眼下这个局面,也就不足以为奇了。”

  “那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林悠紧跟着追问。

  “办法?”九寒蹙眉,一时之间,更多的详情,她倒有些不知该怎么给林悠说。

  片刻后,她思虑一阵,抬眸张口:“你这边且先等等,或许只有目前让我先把另一件事彻底办妥,我们的华晟才能在这边安稳立足。”

  毕竟,他们华晟地产如果真想要在京城扎根,上面的人既然已经无法疏通,那么,便只有不破不立。

  再者,眼下这种时期,可是已经有他们冯家的其中一员大将,锒铛入狱。

  他们在这之中,不仅没有夹着尾巴做人,反倒在这里耀武扬威,那么,由此便可以看出,冯家之所以还能在这京城这么嚣张的原因,几乎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这背后的靠山——京城陈家,比起以前,坐落得更稳。

  至于,它这之中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稳法,便不是短时间内九寒和林悠两人所能想到的了。

  不过,与此同时,在九寒和林悠商讨着未来的商业计策之时,陈家二房同样也在紧锣密鼓的敲定着把控陈家未来大计的主意。

  陈穆宁这时正主动向自己父亲请缨。

  她眉眼生动的对她父亲说:“爸,依我看来,咱们要是想要真正的扳倒京城许家,那便只有从他们的底盘这一块儿来入手。”

  “哪怕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被远调了,你看他这一认,认一个从乡下冒出来的侄子回来,竟然还是个经商的高手。那咱们之前的功夫岂不都是白费?”

  “虽然说咱们陈家现在的资源,大都被您争取过来,落到了我的手里,但我始终认为,解决掉一个陆远志,比蚕食掉一个许家的拥护者更重要。”

  “我可不信,凭着我这头脑,会输给他们一群从乡下来的乡巴佬。”

  这会儿,陈穆宁正十分客观的在自家父亲面前,替他为眼前京城的局势做着分析。

  但她说着说着,便不禁冷冷勾唇,不服道:“再者,就算我从先天上已经错失了成为秦家未来孙媳的这么一个契机,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可以抢。”

  “不管怎么说,骁哥哥他这辈子都只会是我的,没有人能从我的手里抢!”

  陈穆宁最后这一句话算是说得很明白,陈耀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过,在放她去行动之前,陈耀自认为他这里还是有些话要跟她交代的。

  比如,“你去跟她抢?”

  “穆宁,你想过没有,你要拿什么去跟她去抢?”

  陈耀这时正端坐在书房里负手沉声。

  “她,陆家的那个女儿!早些时候,没有认祖归宗倒还好,现在她一回到了京城许家,那可是已经被他们那群人给当什么一样给护着!”

  “而且,再说,你想过没有,秦家的那个老头子跟许家的老太婆关系到底有多好?”

  “当年,他娶的可不是别人,是宁家的三姐妹!”

  陈耀在这样给自家女儿说的时候,脸色不禁带上了一抹阴沉。

  “我们陈家就算现在想要去跟别人拼,除了只能用大量的资本,现在又还能用什么样的手段?”

  陈穆宁在一旁凝神听着,不由皱紧了眉。

  但紧接着,她却是轻勾着嘴唇,抬眸对自己父亲说道:“爸,这有什么好怕的?”

  “你放心,只要我们陈家的产业在我手里一天,那么,我就一天会让他们姓陆的和姓许的,在这偌大京城抬不起头。”

  “而且,我相信,这些年过去,除了我们之外,江城苏家的心,可也没死。只要我们稍稍一鼓动,保证,他们会为我肝脑涂地。更何况,他们现在可还是有一个十分听话的女儿在我手里。”

  陈耀沉着脸,眼神始终不变。

  唯有在他听到江城苏家,和他们那女儿时,嘴角隐隐有过一瞬的抽动。

  不过,话已至此,陈穆宁既然不仅是在他的面前,更是在他们京城陈家所有人的面前立下了保证,那么,这事情一旦开始,可就是要被做到极致。

  于是,很快,陈穆宁就开始自顾自地着手着他们陈家的商路。

  当然,这期间,免不了她把苏禾这个鬼丫头叫来做事。

  刚开始陈穆宁让她动手帮忙的时候,陈穆宁还在那里轻扬着下巴,讥诮着眼神,十分不屑的嘲笑了她一番。

  “苏禾啊苏禾,你说你当初能够逃离被人卖去乡下,而来到京城攀高枝,是走了多么了不起的狗运?”

  “现在,你待在我们陈家这么多年,我可不仅仅是保了你,更是帮了你们苏家当初所创下过的康盛地产。你是不是未来这一辈子都得对我感激涕零?”

  “所以,我不得不在这提醒你,你这一辈子,不该妄想的,最好就不要妄想。免得到时候你如同当年一样,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穆宁眉眼一派浅笑的看着苏禾说话,但却只有苏禾自己知道这人在开口说话时,眼底的那一片凉意。

  苏禾就这样被陈穆宁敲打了一番过后,正垂着个脑袋,十分乖巧听话的接过了她向她递来的一份文件。

  苏禾低垂下眸,匆忙一扫封皮,竟然发现这上面写了四个字——华晟地产。

  倏地,苏禾的双瞳不自觉地扩大,她在那里心情陡然激动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干涩的唇。

  她手里拿着这样的一份文件,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穆宁大……小姐,这是?”

  陈穆宁将手里的文件一交给她的时候,就料想过她眼前的苏禾会有这种反应。

  她见状,轻垂了垂眼婕,鲜嫩的唇角,十分自信的往上一勾。

  然后,她动唇对她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这是我们目前为了壮大我们京城陈家的策略。”

  “这第一个会被我拿来开刀的,自然要选一个曾经和我亲近的人有仇的。似乎也有只有这样,才能够鼓舞士气?”

  陈穆宁在开口说完这话的时候,果不其然,她从苏禾的那双眼中看到了一种别样的晶亮眼神。

  片刻后,陈穆宁勾唇笑了。

  果然,她就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这边,陈家的策划一出。

  没用多久,才进驻京城不久的华晟地产,便遭受了来自于它的第一场“血腥”风暴!

  这日清晨,正月十五刚过,九寒他们一行人正准备坐飞机从京城飞往c省。

  临上飞机前,九寒突然接到了一个林悠打过来的电话。

  她那张素来淡定的脸色,险些当场就变了。

  同行的长辈们,自然是十分了解九寒。

  当她一皱眉的时候,陆父陆母便不禁跟着觉得,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于是,陆父陆母赶紧迈步上前,十分关心的走到九寒的身边询问:“九儿,你这是怎么了?”

  “马上就要登机了,再不走,是又要单独从京城这边回来吗?”

  九寒在听到自家父母这样问过话后,心里不禁难得的升起一抹愧疚,但确实无法,她这里短时间内的确走不开。

  甚至,在这之后,她还很有可能要赶紧给自己校长打电话,让他再给她在开学之前批一次假。

  九寒拧着眉,向他们点过头后,陆父陆母不禁跟她一样皱着眉,目露担忧的看着她。

  而这时,眼看他们登机的时候就要到了,本来应该跟家中的长辈们一起回去的余振,这次却十分坚定的站在了原地。

  他把九寒护在身前,然后抬眸,深邃着一双眼,对他们说:“你们先走吧。”

  “这一次,有我在这里陪着她。”

  “而且,我最近始终有种预感。我曾经在你们陆家村的后山,等了许多年都不曾等到过的那个人,现在就快来了。”

  “再者,这里的许老爷子可是需要我。”

  “你们若无事的话,便先回。寒丫头,我身为她的师傅,会好好的守着她。”

  此刻,十分嘈杂吵闹的机场里,余振在当下所立下语含保证的话,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都传入了家中长辈们的耳朵里。

  他们一行人临行之前,九寒也没有料到自家师傅竟然会突然改变自己原本的决定。

  在这一瞬,九寒不禁动了动眼神,望他一眼,喊了他一声,“师傅!”

  难得的,这会儿,余振对她笑,并且还笑骂了一句,“你这傻丫头!”

  不知为什么,这时的九寒,难得的鼻子有点酸。

  不过好在,她终究是及时的将自己心里澎湃的心绪给稳定住了。

  她先是展颜笑看了余振一眼,然后又很快的沉下眉眼,从出机场开始,直到回京城许家的一路上,便一直在给人不停的打电话。

  九寒这一次,首先联系的第一个人,当然是这时同样也在京城的林悠。

  她此刻正凝着眼神在电话的这端问她,“你刚才是不是给我提到过c省江城的苏家?还有他们的康盛地产?”

  “你是说当年的他们,时至如今,竟然死而复活了?不,这不可能。苏家的那两位当局者,都已经被我们检举举报了,没那个道理,上面还会把他们放出来作弄这种风。”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康盛地产的这家公司最高级的法人代表换了。林悠姐,你赶紧想办法去查一查。我现在最需要知道的就是康盛地产这家公司,幕后的操控者是谁?”

  “政府那边不给我们批文就算了,但这场低价战,我们一定要稳住!”

  没错,这么多年来能让九寒闻之色变的,倒不是其它,而是有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几乎跟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在他们华晟地产即将开拓新市场的情况下,居然有人用低价战这种恶劣的手段,来抢夺他们好不容易在这边稳定下来的份额。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原因。

  九寒她们的华晟地产若想要直接迎战,那么,必不可少的,便是内部有大量的回笼资金!

  而眼下,九寒手里的广聚堂虽然眼看着是赚了不少的钱,但这其中却还是有钟叔跟他们c省的吴家在里面占有了股份。

  再者,华晟电子那一边,此刻也正是大量砸钱投资的关键期。

  九寒前面的资金流动,大都已经全部转向了华晟电子那边。

  虽然,在早前,对于京城这块地界难进,九寒的心里早就有过预料,但她却是不曾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有这样过分的手段!

  俨然,无论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什么行业,低价战,都值得被人狠狠鄙夷!

  原因无他,在竞争对手恶性抢占市场的同时,会造成他们本身大幅度的利润缩水,开支成本增加。

  至少,从近代商业历史上的角度来说,几乎没有哪一个商家参与了低价战,而又能有好下场的。

  这样的商战策略,无异于一场自杀式的博弈!

  康盛地产这边出手狠,在林悠尚且没有调查出来他们背后真正是京城的哪一大家族作为这当中的靠山时,另一个让林悠颇为冒火的事情,竟然又蹿出来了!

  在他们此刻正需要大量回笼资金的关键期,京城的各家银行,居然不肯对他们放贷!

  无论林悠在这个过程中使了什么样的手腕儿,想了怎样的办法,京城银行系统的那些人,要么是对她避之不及,要么是对她顾左言他。

  林悠被他们这样一通给搞得心中窝火。

  这下,她就算是不用脑子想,也能明白,这些人定然是可以被他们上面的谁给专程打过招呼了。

  而问题是,在这偌大京城到底谁会有这样神通广大的权利?

  林悠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便只能着急上火的把眼下的这种情况,一字不落的全部报告给九寒。

  而当九寒在这边听到林悠的陈述时,京城的某一处,可是难得的有人在举杯庆功。

  “秦歌,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这才给他们的第一个下马威,你居然就帮我完成得这么漂亮!看来,以后,我得多找你帮忙做点儿这种事了。”

  此刻的陈穆宁,正微弯着娇俏的嘴唇,姿态娴雅的端坐在一旁包厢里的沙发上。

  她身子稍稍前倾,右手里握了一只装着西洋酒的酒杯。

  里面的酒液艳红,在灯光的映衬下,波光微漾,美得如同她那一双勾人的迷离眼神。

  秦歌这时候正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她同样勾唇,笑看着她,举杯道:“呵,难得见你居然有这么好心情夸我!”

  “你这种事儿,找我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可不够我这胆瞒我家里的那位老头子的。”

  秦歌在出声说这话的时候,长长的眼婕微垂。

  紧接着,她在这包厢里暗色的掩映下,将杯中酒,一口入喉。

  陈穆宁对于秦歌这人别的不怎么喜欢,但就图她办事爽快。

  不过,同样的,秦歌这人也有很麻烦的一点,那就是她身为她的朋友,实在是太过精明了,一点也不像苏禾那个蠢笨女人这样好糊弄。

  如果当初不是她专程告诉她,康盛地产这个项目是陈穆风亲自交到她手里,并且她是代他帮陈家完成的,那她可就敢保证,秦歌这个女人,绝对看也不会多看她陈穆宁一眼。

  陈穆宁想到这里,倏地,便是一声轻笑,转眸又觉得,哪怕就是像她这样,其实也没太大关系。

  毕竟,只有像她这样有弱点的人,几句话商量起来才好控制。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没有别的,只需要十分友好的跟秦歌保持友好关系。

  当然,她还得防着她,千万不要叫这女人发现她做这些事的真正目的。

  在这家酒店里,陈穆宁和秦歌两个人心情都非常愉悦的在互相干着杯。

  俨然,她们两个女人无意识之下,已经达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结盟。

  而至于九寒那边,在她没有及时回c省的第一时间,秦骁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一忙完部队里的事,便立刻联系了九寒。

  他开着车,来到了她的身边。

  很快,秦骁把车靠在路边停下,沉声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决定不回省城?”

  九寒在听到秦骁的声音之后,脑子里从接到林悠给她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开始,一直所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稍稍松了一瞬。

  她突然反应过来后,张嘴便是对秦骁说:“我和师傅都累了,要不你先送我们回去?”

  “咳咳!”

  在九寒这丫头开口说完话之后,余振站在秦骁那小子的身后,这才赶紧的示意性的咳了咳。

  秦骁面上在迅速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之后,这才沉眸看向他们道:“好,我先送你们回去。”

  待到他们两人一起坐上车,秦骁才有机会在那里继续问:“是许家这边又出什么事了吗?二公子他……”

  秦骁要是在这时不提二公子,九寒还没想起来。

  她这时正坐在副驾驶上,先是抿了抿唇,然后才转了转眸,对秦骁说道:“二爷那边的事,我现在已经交给师傅去帮忙劝了。”

  “他那里现在始终不肯接受我们的诊治,一直这样拖下去,倒也不是个办法。”

  “至于我,倒并不是因为许家突然之间出了什么事而不选择回去。”九寒把话说到这里下意识的顿了顿,侧眸看了一眼秦骁,然后才稍稍的放松着心弦道,“其实是因为我手里的公司出了一点事。”

  秦骁坐在九寒身边,听到她这样开口说话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狠狠一皱。

  他本身有身为军人对危险的敏锐性。

  直觉告诉他,他的阿寒这一次所面临的危机,绝对不会是像她嘴里所提起的那么简单,仅仅只是一件小事。

  他们一行三人差不多沉默了一路。

  直到快要到京城许家的时候,明明该跟余振一起下车的九寒,却并没有下车。

  她在跟自己师傅简单道完别之后,又马上偏过头来,让秦骁帮忙把她送去另外一个地方。

  秦骁听到九寒报给她的地名,皱了皱眉。

  他心想,这种时候九寒的公司出了问题,她不联系那位来自港岛的林悠,反而一个人跑去这边的银行做什么?

  但直到他们两人一起下了车,秦骁在银行门口见到一直在这儿等着九寒的林悠,心里才没有多想。

  不过,正当他重新坐上车,准备发动离开时,竟是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另外两个亲密无间相携而出的人。

  秦骁见状,重重抿唇。

  他想,这种时候,秦歌没事,她不呆在老宅,反而和陈家的人一起来这边,到底是为什么?

  巧合?

  那这也未免太巧了……

  秦骁透过他这辆轿车的后视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陈穆宁和秦歌两个人。

  直到他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相携着走远了,这才沉了沉眸,抿唇给此刻正在京城许二爷家事必躬亲的祁谨言打了通电话。

  他说:“你去帮我查查最近一直以来陈家的陈穆宁身边都跟着过谁?”

  祁谨言这会儿恰好在给许二爷家庭院里的一株好几年都没开过花的桂树修枝。

  他一听自己电话里秦骁传来的这隐隐带着命令的口气,剪子无意识的一错,竟是把他自己的手给先夹到了!

  当即,祁谨言就把他手里的镊子用力往地上一甩!

  然后,他脸色难看的用力咬牙,捂着自己的左手。

  紧接着,他在电话这边,咬牙切齿的重哼道:“喂,秦骁,你该不会是在有了我们小嫂子之后,对陈家陈穆宁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心吧?”

  “我可先提前劝你一句,陈家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母老虎,你一旦沾染上了,绝对轻易地甩脱不掉!”

  秦骁似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般认真地一声吩咐,竟然还能让平时那般精明的祁谨言想岔。

  不过,这会儿他也没有心情跟他多解释。

  看这样子,他必须得马上回一趟秦家,想办法拦住秦歌,问问她最近这段时间,都跟着陈家的人干了些什么好事。

  秦骁对于自己兄弟那在电话里不怎么对味儿的声调,自然没有心思多听。

  倒是眼下,许家二爷的院子里,明明正在二楼端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的许影,却像是在那一瞬间若有所感一般,只颤了颤眼婕,一下就睁开了他那双百般清润,透彻得似乎已经包罗了天地万象的眼睛。

  片刻后,他冲着自己的门外喊了一句:“昆山,进来!”

  “帮我把这个给他送过去。”

  一直守在门外,突然被自己长官给唤进门来的小警卫,这时正有点迷茫。

  但当他低眸一看,那是一贴止血药时,便不由得立马收敛下迷茫的表情,连带着看向自己长官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这会儿,他伸手接过那贴药,却并没急着转身下楼,而是在那里皱眉出声问:“二爷,恕昆山搞不明白。祁家的祁谨言,在外人面前再怎样精明端庄,可说白了,他这一点年岁,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毛头小子一个,能有哪儿,值得你这般关心?”

  “再说,就他身上的才华,可是并没有二爷你早前看中的秦骁厉害。”

  后面的话昆山虽然没有再开口说,但他那样的表情却是十分明显。

  他是在问,你这样关心他,何必?

  许家二爷端坐在轮椅上,无声地动了动唇。

  须臾过后,他抬眸认真凝视了昆山一眼。

  然后,紧接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却是再度闭上眼,不论昆山怎么唤他,他都不愿再继续开口说话了。

  昆山见状无法,只能帮他把这副止血药给楼下的某个人送过去。

  但他将这玩意儿拿在手上也着实没有搞明白,祁谨言一个大男人,好好地待在他们这许家的院子里,到底能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他受伤到用止血药的。

  不过,当昆山下楼,亲眼看到那被人故意折断的桂花枝,再一瞅,那刻意被人给丢在一旁的镊子,顿时,双眸都要睁得跟个铜铃一样大了。

  突然,他觉得他们家二爷喜爱了这么多年的桂花枝,被人这样折毁,他居然还能按捺住没有发火,实在是亏得这么多年来避足在这院子里的修身养性。

  倏然间,他这下觉得他们家二爷哪里能来让他送伤药这种东西,像这种人这个时候就该给他要么送个扫帚,要么送个锤子!

  当祁谨言和昆山这人的眼睛对视上的时候,昆山的眼里几乎是写满了好走不送!

  祁谨言见状唇角一抿,眼尾一抽。

  他正摸了摸鼻子,模样讪讪地把那被他下意识扔远的镊子给放了回去,转身就准备识趣的迈腿往院门外走时,却不料,昆山一下张嘴,十分不耐的叫住了他。

  昆山先是一脸嫌弃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祁谨言,然后又十分不放心的“嘱咐”,“祈大少,祈大公子!”

  “请恕我昆山说一句非常不识趣的实话。”

  “我们家二爷当年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哪里能跟这样成天待在院子里修枝裁花的不务正业?”

  “我想你平日里部队上的事,应该也忙得很。你说你,这眼看着大年也过完了,还不回部队里报道,成天的家也不沾边儿,你就赖在我们这儿干什么?”

  “我们家二爷最喜欢的,不还是秦家的那位,依然没能看上你。”

  昆山在张嘴说话的时候,真是一点也不顾及旁人渐渐变幻的脸色。

  他一个人自顾自地,此刻正在那里说得十分开心。

  “就算你已经长大了,还像你小的时候那样,成天的想黏在我们二爷身边,多跟他学些本事。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京城许家的开支本来就紧,哪里又能还像你们祁家一样,养得起闲人?”

  总之,祁谨言待在许家二爷的院子里,没那个耐心等昆山把憋在他肚子里的话全部一股脑儿的说完,他就已经自顾自地从昆山的面前,甩手走人。

  而昆山见这人面色难看的终于肯甩手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面上也不禁颇为自得的跟着乐。

  这一切发生之时,唯有他们楼上那人,此刻正颇为烦恼的在那里扶额呼唤,“昆山——”

  “我只是叫你下楼去送个药而已,你看看,你都自作多情的说了些什么。”

  昆山闻言,自知理亏。

  他站在院子里一听到楼上所传来的许家二爷的声音,便不自觉地在原地立正站好,还朝他所在的方向,十分尊敬的敬了一个军礼。

  许影:“……”

  与此同时,秦骁趁着九寒和林悠两人正在外面四处奔波想各种主意的空隙,已经将车开往了离这里不远的秦家祖宅。

  他这一行,当然是一路跟着秦歌过来。

  但他却是赶在秦歌的前面,率先下了车。

  于是,等到秦歌一路轻哼着欢快的小调,踏进秦家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在自家宅子里碰见她哥。

  登时,秦歌的心一虚,眼神几乎是下意识的躲闪。

  但是,她的面上却是咬了咬嘴唇,轻扬着下巴,努力让自己装出一派从容。

  她先是朝他亮了亮眼睛,然后勾勾唇,问道:“哥,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听爷爷说,你最近这两天不是要去部队吗?”

  “那个据说号称有s级的危险任务一做,哥,你可是很快就能升少将了!不管怎么说,我这做妹妹的肯定相信你,并且还得提前恭喜你!”

  秦骁不用听眼下的秦歌这么多话,单看她的表情,他也知道她这是心虚了。

  于是,他在那里沉了沉眸,低声问:“秦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让你也有勇气,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话?”

  “我记得,就在前两天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还一直拉着秦昇说,我是我们秦家最不好接近的人么?”

  “怎么?一转眼,你觉得你就能跟我说这么多了?”

  可以说,秦骁这样的开场,几乎是在秦歌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预计到的事情。

  眼下这个时候,她自觉本身没有当场慌乱,便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但却不想,秦骁竟然铁了心一般,在这时半点都不愿放过她。

  他还在那里紧接着冷眸追问,“秦歌,给你一次机会,老实告诉我,最近这些天,你都出去忙什么了?和哪些人见过?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骁的一连几问,对于秦歌来说,可以算是几乎字字戳心。

  她咬了咬唇,这时的她根本就不敢开口。

  同时,她脑子里的思绪也在飞速急转,心想,她哥到底是怎样发现她跟陈穆宁这个女人之间的事的?

  不是说好,她们之间的交易,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清楚么?

  这整件事情里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她要是在这种时候,抗不住秦骁,那么,面临他们家老爷子的审问,估计也不远了。

  秦歌思索到底,咬了咬牙,只觉得自己这时坚决不能承认。

  于是,她想了又想,终是轻笑着对秦骁说道:“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些话什么意思?”

  “你这么说,算是在审问我么?”

  “可是我自问,我秦歌作为你的妹妹,在秦家安安稳稳的长大了这么多年,并不是你在部队里所捉到的那些犯人。”

  “所以,哥,这些问题,你能不要来问我么?因为,我对你所说的那些,半个字都不清楚。”

  秦歌在努力给自己打气说完这些话的同时,秦骁也不忘深邃着眼神,别有深意地盯了她好几眼。

  他见她不肯承认之后,秦骁很快便专程换了种策略。

  他对她抿唇说道:“那好,秦歌,如果刚才你所出口的那些全部都是你发自内心的实话,我说不定可以看在好歹兄妹一场的面子上放过你一次。”

  “但是这回,看来,这样的机会,你显然不愿意珍惜。”

  秦骁说着,沉了沉眸,没再理会秦歌盯着他,突然睁大的眼睛。

  “你刚才是不是去见过华夏银行的张行长?在这之前还有银监会的赵叔?”

  “秦歌,我可以告诉你,你在银行这边的人脉,所倚仗的并不是你母亲,而是我。”

  “你这边要是在今天之后,真出了什么事,你放心,到时候会有我专程来跟你母亲解释。”

  秦骁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也不看此刻已经对他是目露慌乱和乞求的秦歌一眼。

  他只继续自顾自地在那里说道:“我们秦家从来不养吃里扒外的小人。”

  “秦歌,你现在之所以敢这样做,那么我便只能给你想出来一个解释。那就是你根本就没有把京城许家的阿寒当做过你的嫂子。”

  “她在你的眼里是什么样的人?我在你的眼里,又是什么样的人?”

  在这样的时刻,秦骁本来应该自觉他最后所反问的这一句话,乃是多余。

  但不曾想,秦歌这人居然还真赤红着眼睛,给了他回应。

  她在那里委屈无比的痛斥他说:“哥,你嘴里的阿寒她能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根本就不是京城许家出身!根本就不能为我们京城秦家带来任何利益,做任何事!”

  “她根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我宁愿你这辈子娶了陈穆宁,也绝对不能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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