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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丁二狗 丁公子_ 5039 2022-05-05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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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蔷有几分不悦,拉下脸来,很沉郁地说:“妈的,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品书网..这话我是说过,可我们家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人家都是找老公都是找靠山,哪有像我这样不赚钱还赔钱进来的?”

  林峰想发作,火蹿到脑门又硬生生压了回去。做生意嘛,不能像以前一样由着性子来,该忍的时候就得忍,不管是跟谁。这点林峰明白。

  抽了几支烟,林峰站起身来,在酒吧里转了一圈,下定决心说:“我回家一趟,看能不能跟亲戚朋友借点。”

  张蔷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扑上来抱住了林峰的脖子,恶狠狠啄了一口。

  其实说这话林峰心里没谱,这年头最难的就是借钱,谁都知道借钱容易还钱难的道理,没谁乐意把自己的血汗钱借给别人。可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拉下脸什么事都办不成。

  林峰回到银城没敢让林兰知道,他先回了趟家。一回家就听说熔炼车间出了事故以及林兰内退的事情。林峰心里有些难过,现在真的是没有退路了,姐姐和亮亮以后真的都要靠自己了。

  给老爷子说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林峰希望老爷子能把准备给他结婚的钱拿出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等挣了钱再结婚不迟。

  老爷子这回没有暴跳如雷,把抽了一半的旱烟掐灭,没说二话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张一万块的支票给了林峰。林峰捏着支票,眼睛有些湿润,嘴唇翕动两下还是没说出话来。

  一万块解决不了大问题,还得想办法,家里的积蓄不多,差不多都被掏空了。姐姐那是不能去的,虽然她手上还有买断工龄的钱,可那是活命钱,万万不能动的。因此林峰叮嘱二老,千万不能让姐姐知道自己回来过,更不要提要钱的事,其它的事自己想办法。

  林峰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黑蛋,黑蛋是个好兄弟,关键时刻一定会帮自己的。

  林峰打电话给黑蛋,约他出来喝酒。

  黑蛋安静地坐在那里听林峰眉飞色舞地陈述自己创业的构思和美好蓝图,不时地微微一笑。

  林峰说完了,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黑蛋。黑蛋抽了一口烟,又喝了一口水,神情说严肃就严肃了,他说:“兄弟,你的理想不错,很令人神往,但这个钱我不能借给你。”

  林峰压根没想到黑蛋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吃惊地问:“为什么?算你投资行不,年底我给你分红。”

  黑蛋摆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林峰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十二万就能在兰州盘下一个两百平方的酒吧,设施还挺齐全,这简直是天方夜潭。我给人看过这么多场子,银城一个两百平方的酒吧都不止这个数,何况省城?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别让人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

  黑蛋这么一说林峰马上意识到不妙,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冷,冷汗就顺着脑门下来了。

  当天傍晚,林峰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兰州。大巴车到了滨河路林峰从车上跳了下来,心急火燎往酒吧赶。

  在路上,林峰突然注意到这条街上的很多房屋和墙壁上都写上了一个大字——拆。这些字迹很清晰,显然,是最近才刷上去的。

  看到这个大字林峰只感觉一下子从头凉到脚,那个巨大的“拆”像一记重拳砸在他的眼睛里,瞬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死”字。林峰一屁股摊在地上,刚才的精气神似乎突然被抽光了,人绵软得成了一摊泥。

  林峰到了酒吧门口时发现酒吧的门关着,没有营业。这不太正常,往常这个时候已经陆续有人来喝酒了。他打开门,酒吧里阕无一人。张蔷呢?她不营业又跑到哪玩去了。

  林峰掏出手机播打张蔷的小灵通,可电话关机。林峰预感到大事不妙,原来心中的担忧或许真的变成了事实,他发疯般奔了出去,满大街开始寻找张蔷的踪迹。

  然而张蔷失踪了,那么大一个活人凭空就从空气中蒸发掉了,无影无踪,一点音信都没有了。林峰对自己发誓,就算是撅地三尺,把兰州城翻个个,也要把这个小贱人揪出来。

  后来林峰陆续回忆到,原来自己真的对张蔷知之不详,除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qq号,他压根不知道张蔷到底住哪。她的朋友自己也一个都不熟悉,只跟为数不多几个打过照面,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干吗的,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难怪张蔷从来不带自己去她住的地方,也从来没让他送过自己回家。她每次与林峰见面要么在饭馆酒吧,要么就直接去林峰租的房子,林峰却一次也没去过她那里。只有一次,林峰打车把张蔷送到一片住宅区,张蔷就直接下车回去了。那次林峰很想上去坐坐,看看她的闺房到底是什么样的,可被张蔷毫不通融地拒绝了。

  林峰放弃了酒吧时日无多的生意,像只没头没脑的苍蝇,在兰州城疯狂地寻找。但没任何成效,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找到最后他放弃了寻找的努力,选择在记忆中那一大片张蔷居住的住宅区没日没夜地苦等。林峰有如一只猫头鹰,一双贼眼睁得溜圆,等待着张蔷的出现。然而张蔷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点气味都没有留下,他只能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播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电脑冰冷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播打的号码已停机……

  几个月过去了,从深秋一直等到大雪,林峰仍然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苦苦守侯在那里。在夜以继日的等待中,林峰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目的,搞不清楚究竟是要追回那十万块钱,还是等候被欺骗的爱情。守侯几乎成了他的工作,一项不可或缺的仪式。

  大雪这天真的落了雪,从早晨开始,空气中就有股大雪欲来的气息,中午的时候天空逐渐纷纷扬扬落下雪花,像是林峰以前做那些缤纷的梦。雪花落在林峰身上,却并不融化,停留片刻,风一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雪花在风中挥舞着,没多长时间,林峰的头发上、脸上和身体覆盖了一层薄雪。林峰伸出枯瘦的手指,抚摩着脸上和身上的薄雪,手指的温度传递到雪上,逐渐燃烧、融化,那是一种冰冷的燃烧。林峰第一次发现,雪其实是燃烧的,焦灼的,带着灼人的低温,落一次雪就是一场没有物质的燃烧。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一种燃烧是白色的。

  几个月来,林兰打林峰的电话,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后来干脆停了机。林兰有不详的预感,林峰肯定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林兰寝食难安,每天除了辅导亮亮,又无事可做,脑子里就很乱,全是胡思乱想。胡思乱想除了把自己搞得神经错乱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她想去兰州找林峰,却不知道林峰具体住哪里,只能在家里苦苦等待。同样,等待也成了林兰每日必修的功课。

  这几个月,林兰处于失业当中,有着充裕的时间,但没有一天她的身体不是在上班那个时刻突然觉醒,蠢蠢欲动。人真是个下贱东西,没有吃不了的苦,却有享不了的福。熔炼炉那么难熬的地点都一年又一年挺了下来,现在可以呆在家里带孩子睡懒觉了,浑身却哪哪都不得劲。

  林兰掐指算算,今天是大雪,已经两个多月了,林峰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她从没像今天这样想念过这个弟弟,想不想念都不行,她的希望在他那儿,她日后的新生活也在他那儿。

  林兰没想到的是,林峰会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回来。然而站在面前的哪是自己那个眉清目秀神采飞扬的弟弟,完全不像个人,浑身都是雪,头发干枯如草贴在脑袋上,胡子有一寸长,眼睛像是双死鱼眼,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了,散发着奇怪的恶臭。

  林峰跪在林兰面前,未语泪先流,哭得像个被凌辱了的孩子。林峰泣不成声地哽咽说:“姐,我被那小贱人骗了。姐,你拿鞭子抽我吧。姐……”

  林兰一言不发,失神落魄坐在那里,脑子里却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的臆想当中。

  林峰哭得更加悲凄,更加悲痛欲绝,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抽着嘴巴子,他说:“姐,你打我吧。你不打我我心里难过。”

  林兰从自己的臆想中回来了,她伸手拦下了林峰不断挥舞在自己脸上的手,柔软地说:“你别这样,别这样。没事的,真的,钱是什么?钱是大贱货,不要把钱看得太重了。”

  林峰听不进去劝,惊天动地地哭起来。

  林兰拍拍弟弟颤抖不已的肩膀,说:“你先回去,回去洗个澡,不要这样,人回来就好。”

  林兰说的不是假话,钱真的丢了她心里反而轻松了,解脱了,有一种远离是非的释然。

  好不容易把林峰送走后,林兰起身到厨房,打开灯,走到一堆蜂窝煤前蹲下来。林兰把上面的两层蜂窝煤取下来,拿开盖上面的合页板,中间出现了一个空间。林兰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块阳金泥,接着又取出一块,那里面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金矿,不仅有阳金泥,还有半成品的黄金,最耀眼的一块却是一块晶莹的金刚石。在一堆漆黑的蜂窝煤中,这些金子越发璀璨无比。

  林兰满怀爱怜的扶弄着这些金灿灿的小东西,满眼的柔情缱绻,如同轻柔地抚摩自己的儿子。这是林兰惟一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金块是她最后的依托,也是全部的希望。看着它们,林兰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春天,她甚至可以隐约嗅到春天芬芳的气息,那里春光明媚,鸟语花香,除了平安,就是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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