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军史 异世逆天

大结局(一)

异世逆天 冰冷女人 14996 2022-05-06 00:55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泼墨似的苍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低沉,好似在呼应着凤府所有人低沉而压抑的心。

  书房内一片死寂,几人沉默的坐着,整个房间气氛低沉,充斥着离别的悲凉与萧索。

  “天儿,沧澜神秘莫测,无法预料的事情太多,难道非去不可吗?你知道的,爷爷奶奶和你爹爹、叔叔,我们所有人都不愿你涉险。别去好吗?算爷爷求你。”老人凝满雾气的双眼直直的看着逆天,语气中满是恳求。

  凤家兄弟下意识的的低下头,不愿见到此刻伤感的一幕,他们心中何尝不明白,那孩子从来说一不二,但凡决定的事情没有丝毫改变的余地,可……想到那从未有人去过的神秘之地,他们怎能怕啊,万一……她有什么不测……可说一千道一万,又有谁能阻止得了她?

  逆天走到老人身边,依偎在老人怀中,埋藏在胸襟中的脸,使众人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亦无法看见她眼中即将脱框而出的泪水。

  逆天此刻是脆弱的,从心尖上那个小人儿被掳走的那刻,她的心仿佛就停止了运转,只有在最疼爱她的亲人面前,她才会展现自己的柔弱。

  “爷爷,您这不是折煞天儿么?天儿已是不孝,您这样,怎能让天儿安心离开?”逆天心中愧疚,此刻,那幽深难测的双眸,泪再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她不想隐瞒他们,可更不想让他们担心,如若他们知道,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小人儿被掳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们怎能承受得了?

  “这次天儿非去不可,天儿与那人有三年之约,我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懦弱,亦不允许自己去逃避,爷爷从来是最懂天儿的不是吗?”

  “哎……”沉痛的低叹自老人口中溢出,紧紧的抱住怀中纤瘦的身躯,声音已带哽咽,“答应爷爷,一定要平安回来。”

  凤震忠转移视线看向三子,“老三,一定要护天儿周全,明白吗?”

  “爹,孩儿明白,就算死,孩儿也定会护住天儿。”凤岳山眼神坚定,字字铿锵。

  逆天离开那令她眷恋的怀抱,温柔的凝视着面前的老人,温软的声音却凝满坚定,“天儿答应爷爷,一定会和三叔平安回来。”

  “爷爷、爹爹,各位叔叔,请恕天儿不孝!”话罢,逆天向几人深深鞠躬,不再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开。

  凤岳山深深的望了一眼父亲与兄弟,毅然转身,紧随逆天离去。

  两人尚未走远,压抑沉痛的哭声便传入耳际,逆天僵硬的站在原地,身体好似僵了,心仿似被千万根针穿透般,刺痛难忍,与痛相容的是那嗜天入骨的恨,邪狞的笑绽放在嘴角,阴冷的肃杀之气仿若来自地狱的魔鬼,又好似凌烈的飓风,仿佛能摧毁万物。

  神君吗?莫说你一个,就算一千、一万,她也势必杀光屠尽。即有神,定会有神殿,就让她凤逆天毁了那世人眼中神圣高阶的九重宫阙,让那些自以为站在巅峰的神祗,永远堕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吧,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寒潭般酷寒的眸染上赤红,那诡异莫测的红,仿似两汪艳红璀璨的血色琉璃,妖冶中透着噬魂的邪气。

  那些疼她,爱她的家人,她只能无数次的说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凤岳山轻柔的将那僵硬的娇躯揽进怀中,无声的安慰着。月光下,只剩那相拥而立的身影,彼此无言,此刻千言万语皆融化在彼此心间。

  时值深夜,万米高峰,狂风大作。雾泉边,黑衣男子盘膝而作,双手呈拈花状置于双膝,金发狂舞,绣金黑袍鼓胀着。只见男子双目紧闭,额上一颗颗汗珠顺颊而下,俊逸的脸庞痉挛扭曲着,皮下血管清晰可见。男子呼吸不稳,时长时短,那痛苦的表情,好似经受着什么残忍的刑罚般。

  如烟的雾气围绕在男子身边,乳色的雾气中金色流光时隐时现,夹杂着点点红色荧光。只见那乳白色的雾气与金色流光相溶相绕,红色荧光点点分散,由水滴般大小慢慢扩散,只是眨眼间三者便融合在一起,赤红的荧光吞噬了本耀眼的金色流光,形成一层赤红粘膜把男子紧紧裹住。

  那猩红的粘膜,犹自闪着晶亮的光芒,附在男子身上如罩了一层红色琉璃,更多的雾气夹杂着劲风疯一般向男子涌去,本就膨胀起的衣袍更加鼓胀,好似随时要碎成万片。

  “噗!”男子盘坐的身体突然前倾,大口的鲜血喷布而出,染红了男子胸前金色的发丝,只见男子面色几乎透明,眉头痛苦的戳起,碧蓝色的眼眸闪着诡异的红光,嘴角犹挂着艳红的血渍。

  只听:“砰砰……噼啪……”声不断响起,猩红色薄膜霎时碎裂,男子鼓胀的黑袍应声碎裂,褴褛的挂在男子健硕的身躯上,残破的黑袍随风飘摇。

  云苍奇只觉整个身体在此刻分崩离析,难以忍受的疼痛摧残着整个身体,血肉好似要生生自骨架剥离,好似活活生生被抽筋剥皮,刮骨剔肉,整个身体都在扭曲变形,身体不断抽搐着,血气冲喉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浑身能量仿似被抽干了,再没有丝毫力气可以支撑,即使意志力强悍到变态,也无法忍受此种疼痛的折磨。

  半晌,云苍奇续起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勉强的支起身,回复盘坐的姿势,聚敛心神,封闭五感,闭目进入内视。此刻体内奇经八脉,互相纠结在一起,如一团乱麻。五脏六腑已然错位,丹田内空无一物,一滴滴血珠从全身毛孔争先恐后的涌出,只是须臾间便染红了身周土地。

  云苍奇知道,这次强行提升本就勉强,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不要说功法跨越炎皇,恐怕连魂体都会消散殆尽。可是为了那人,他甘愿。看来只能用那远古禁忌符咒了,深呼口气,手掌翻转,催动上古符咒,繁复的咒语飘散在空中,慢慢凝结成金色字符,金色字符在空中飘飞翻转,不停的围绕着云苍奇旋转着,字符溢出的金光绚烂刺眼,当字符贴近躯体皮肤的那刻,毛孔蜂拥而出的鲜血终于停止。

  强行提起体内所有命源之气,由檀中穴冲击纠结成团的经脉,他这样做实属以命博弈,把自己逼到绝境,逼出体内隐藏的潜能。成败在此一举,成,筋脉疏解通畅,功法大成;败,周身经脉尽毁,崩裂粉碎,从此消弭在空间尘世,魂魄离散。

  金色的能量源如利剑般游走穿行于各大经脉,只听体内砰砰作响,纠结的经脉应声而解,能量在经脉中输汇贯通,直通纠结根源而去,云苍奇不敢有丝毫松懈,紧咬牙关,只能最后冲击的那刻,眼看着能量通过经脉流向症结。正在这时,变故突生,金色能量还未触碰到症结,便开始逆流,所有的能量在体内疯狂乱窜,变态的疼痛再次袭向云苍奇。

  “天儿”云苍奇绝望的闭上双眼,陷入黑暗前,脑海中只有那刻入灵魂深处的人儿。

  无涯尊者师兄弟三人赶到峰顶时,看到的便是失去意识,瘫倒在地的云苍奇,走到倒在血泊中的徒儿身边,无涯尊者无奈叹息,“这孩子太傻,他这么盲目冲击提升阶层,没有丢掉性命,现在还活着实属万幸了。”

  “老三,是时候该把一切告诉两个孩子,他们这般痛苦,你又何苦在折磨他们。”看着两个小辈沦落至如此境地,无涯老者心中委实不忍。

  “好了,救人要紧,我们要是晚来一个时辰,就是神尊降世也难救了。”无涯尊者心疼的扶起徒儿,盘腿坐于云苍奇身后,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位师兄,两人会意,皆坐于云苍奇身周,三人呈三角型把云苍奇围在中心。

  眼神交接间,三人同时运功,双掌翻转间,浓厚的能量同时溢出手掌,手掌直击云苍奇三大命门,橙、紫、绿,三种能量汇集,自命门打入云苍奇体内,无涯老者右手抽离,手指快速在云苍奇各大穴位点击着,大约半个时辰后,随着一声呐喊:“破!”三人同时聚集五成功力,动作一致,全数灌入云苍奇天灵、丹田、檀中三处。

  只见三人额头溢满汗水,可掌中输出的能量不弱反强,三色能量形成光圈,把几人笼罩在内。只见云苍奇自光圈中,身体从在三人中间悬空而起。橙、紫、绿三种颜色交织于乳色的雾气中,形成了美轮美奂的彩雾,把云苍奇团团围拢。

  此刻,云苍奇周身彩雾缭绕,那彩雾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通过皮肤钻入云苍奇体内,直到那围绕身周的彩雾稀薄的快要消失时,云苍奇原本苍白透明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云苍奇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紫色的帐顶,尝试着动动身体,除了稍显无力外,无任何不适。试着催动体内能量,游走各大经脉,畅通无阻,能量虽有些分散,却是比之以前不止强了多少倍。闭目进入内视,体内血管经脉中流淌着金黑色能量,再查看壁障,却是通体全无?正在云苍奇想思索原由时,耳边传来了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云儿,醒了?”

  看到纱帐外三个身影,云苍奇起身下床,走到三人身边跪下,匍匐在地,磕了三个响头,“云儿感谢师傅、两位师伯相救。”

  “起身吧!”无涯老者扶起云苍奇,一脸慈爱的看着他,语气中却满是责备:“你知不知道,如若我们没有及时赶到,或者不是三人一起,今天,你就魂飞魄散了?”

  “徒儿知道,可徒儿不悔。”云苍奇声音坚定。

  “哎……”无涯尊者沉声叹气,“也罢,一会枫灏过来,为师会把知道的一切告知你们。”话音方落,蓝衣男子已信步而来。

  “师傅、两位师伯。”雪枫灏走进殿中,向三位老者鞠躬行礼。

  “坐吧。”

  云苍奇、雪枫灏相继落座,沉默不语,等着无涯尊者开口。无涯尊者也不拖沓,浅啜一口茶水,悠悠道来。

  “你们也恢复了失去的记忆,想必也知道自己从前的身份,当初我收你二人为徒时,便已知晓你们前世的身份。一个为琅邪神君,一个为凡萧尊神。这世是你们最后一世历劫,圆满之后必返神界,再过一月,便是你们功法圆满之时,也就是你们恢复神者之时。”话到此处,无涯尊者面色开始沉重。

  “师傅,徒儿知道,接下来师傅要说的定会超出我的预料,不管事实多残酷,我们接受得了,师傅无须顾忌。”雪枫灏一脸淡然。

  “灏儿,云儿你们可知道祭祀星转世一说?”

  云苍奇只是沉默的微微点头,表示知道,当初的记忆早已全部回拢,神界最主要的万年祭祀,他怎会不知道。

  “灏儿知道,祭祀星万年临世,神界每隔万年会有一场为最高神君,”无上神尊“举行的神典祭祀,这祭祀之星就是为神典祭祀而生,乃神典之上为神尊准备的祭品。神尊在祭祀后吸取其魂源精髓,饮其鲜血。”

  “不错,你可知晓这祭祀星已然转世?”

  “这个灏儿卜算不出。”

  “哎……劫数啊!”无涯尊者一脸悲悯,语带沉痛,“灏儿、云儿,这就是你们的命,你们心爱的女子,就是你们由神成魔的根源。”

  “那祭祀星转世之身,便是你与那女子的骨肉。”

  “砰砰!”茶盏碎落在地,无涯尊者话落,蹭的一声,两人同时站起身来,惊恐的眼中满是悚然,只觉得心瞬间沉入谷底,怔愣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脑中辗转徘徊着同一个场景,不久的将来,即将成为现实,那残忍血腥的一幕,他们为神时无数次见过的场景,“那小小的人儿被活生生吸干精魂,放干鲜血……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干尸。”

  “不……”两人惊叫出声,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眼中充斥着触目惊心的恐惧。

  “圆满之日,反神逆天之时!为师话尽于此,云儿、灏儿,你们保重!师傅、师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介入这场战争,只希望你们早日圆满,把那可怜的孩子解救出来,祭祀之期在孩子满三岁之时。想要多一份胜算,就去寻那炼狱谷吧!”大殿中只剩下苍老的声音回荡着,字字句句犹如利刃般把二人戳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昔日傲睨一切,浑身霸气的男子,就那么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神情呆滞悲绝,偌大的宫殿凄凉萧索,连空气都是冰冷的,彷如两人被疼痛冻僵的心,寒冷刺骨的空气吸入胸腔,仿佛整个人置身在严寒极地。

  半晌后,云苍奇慢慢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向殿外走去,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去找她,恨不得下一刻就到达那人身边。

  雪枫灏此刻已然冷静了,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清雅,看着如游魂般向殿外游荡而去的男子,他知道,他早已在恐惧中失了思考力,只能出声阻止:“苍奇,你不用去了,她不日就会到达沧澜。”

  “不,我一刻都不能等,我要马上见到她与孩子,一刻无法见到他们母子,我就一刻不能安心。”破碎的呢喃带着深深的恐惧。

  雪枫灏一个闪身拦住了云苍奇的去路,银灰色眸中奔腾着强烈的怒火,“苍奇,你冷静一点好吗?你的冷静沉稳都被狗吃了了吗?师傅并未说神殿已经找到了孩子,我们当务之急是快速提升功法,才能与那些人一拼,那些人不功法不是我们可以企及的,他们的实力如何你难道不知吗?”

  雪枫灏的话终于拉回了云苍奇游离的神智,朦胧的蓝眸瞬间凝满凶狠的杀意,对,他要超越圆满之境,那样才有实力保护她们母子。

  “枫灏,我知道,你有快速提升的方法,走,我们去找炼狱谷。”云苍奇急迫的拖拽着雪枫灏往外走。雪枫灏稳稳的站在原地,任云苍奇怎么拽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炼狱谷本是你为神君时的修炼之地,也确是快速提高功法的地方,我也确有速进的方法,可是你却忘了,那一世你已经亲手将它毁了,万年以来,从未有人能找到它的入口,它在人们心中只是个虚渺的传说,你认为此刻你能找得到吗?”无情的话语叙述着残忍的现实,瞬间打破了云苍奇心中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破灭,云苍奇无力的滑落在地,抱着似乎要爆炸的头,心中只剩彷徨,他该怎么办?即使下个月功法圆满,他们也不会是那千名神君,神者的对手,更别提那深不可测,跃立于巅峰之上的神界统治者,“无上神尊。”

  慢慢的云苍奇开始平复烦乱的心,挥去了脑中的烦乱,赶走占据心底的彷徨,云苍奇不断咒骂着自己的无用,自己怎么会被眼前的困难打倒?他云苍奇何时惧怕过?脸上布满阴狠,眼中充斥着毁灭一切的恨意,既然成神不能与他们抗衡,那么就让他成魔吧!

  “苍奇,我现在前往结界处,等着那人到来,你是与我一同前往?还是在此萎靡不振?”雪枫灏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地上的男子问。

  “哈哈哈……”云苍奇释然大笑,从容的站起身来,深邃幽暗的眸与雪枫灏对视着,周身散发着睥睨万物的王者霸气,好似刚才那彷徨无措的男子根本与他无关。

  “这才是我雪枫灏认识的云苍奇,千年来最好的兄弟。”雪枫灏拍拍男子的肩,微笑赞赏道。

  对视间,两人默契一笑,那笑中带着信任,带着了然,仿似冰雪融化般耀眼。笑过后,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往昔并穿行在腥风血雨中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

  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要守护的爱人,共同要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宝贝。两人相携而去,只为等待心中最爱的她。

  迷雾之海,逆天一行四十几人站在暗黑晶亮的结界下,逆天冷然的凝视着散发着幽暗光芒的结界,唇角扯起傲然的弧度,黑幽的眸中满凝着志在必得。

  闭目进入内视,灵台与丹田中充裕的灵气相互呼应着,如滚开的水沸腾奔涌着,仿似在下一刻就要喷泄而出,经脉中烟雾般的能量快速的流转循环着,不断转换着颜色,红、黄、绿、蓝、黑、金、紫、银,八种能量之源纠缠着,游走在身体的各大经脉,汇聚于丹田与那翻腾的灵气相溶,最后消弭无踪,那颗拳头般大小的魂丹。

  逆天封闭五感,释放出体内所有神识,天地间纯净的灵气仿佛受到召唤般,急速的穿过单薄的衣袍,泌入皮肤,沉淀于血肉骨髓。

  只见逆天身体瞬间拔高,升至高空千米处悬浮着,逆天双手合十,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漆黑的眼瞳顿现赤红,合十的双掌急速分开,无形的灵气从掌心而出,如坠落的流星般冲向结界,空气也仿似被这强悍的灵气撕裂扭曲,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摇晃。

  一阵清悦的长啸响彻在天地间,随着长啸划破天际,那强悍的灵气与结界相撞,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湛蓝的天空霎时五彩斑斓,一朵朵颜色各异的彩色蘑菇云相继绽放开来,几乎遮盖了整个天际。那艳丽华美的色彩,绽放瞬间的华光闪耀,就那么展现在广阔的蓝天。

  地面上所有人在逆天升空的那刻已在身周步下结界,大地的剧烈晃动并未影响到众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悬浮在空中那耀眼的身影,当灵气与结界相撞的那刻,众人眼中满是那绚烂的瞬间,七彩的云雾如绽放的烟花般短暂而绝美。

  当璀璨消弭,光华散尽,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结界被撕开的裂缝,一眼望去,入眼的是一片噬人的幽暗,好似一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地域入口,堂皇皇的向众人展示着它的阴森恐怖。

  逆天翩然落地,看向人群中的白衣男子,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男子便读懂了其中的含意。

  “我不会改变决定。”男子的话语坚定绝决。

  逆天收回视线,轻道:“命是你自己的,生死由自我主宰,你若执意跟随我便如你所愿。”话罢,逆天信手一挥,一层透明中带着金色的结界便将众人笼罩。

  结界如气泡般飘然而起,须臾间,结界穿过裂缝进入那漆黑空洞的世界,张开的裂缝立时闭合,恢复如初,未留一丝缝隙。

  沧澜结界之下,两个俊逸的男子依背而坐,眼神一刻也未离开那暗黑晶亮的结界,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们已经在此等了足足五天,依然未见到那人出现。

  四周一片死寂,静的落针可闻,似乎连清风都吝于光顾,只有头顶昏黄的骄阳孤零零高悬于空中,本是湛蓝的天际此刻却带着混沌的灰暗,本洁白如絮的云染上了阴霾。

  时间在死寂中悄然溜走,突然,一阵诡异的飓风席卷而来,飓风卷起的尘土使四周混沌不清,两人似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不约而同的拔地而起,只是弹指间,尘土造成的混沌便消散。

  半空中,两人终于看到了那刻入灵魂的身影,眼神相撞,两道炙热痴缠,数道意味不明,一道清淡冰冷。两群人就那么对望着,僵持着,直至逆天驾驭结界落于地面方才休止。

  “天儿……”激动颤抖的声音,带着深沉的思念,弄弄的爱恋,斩不断的痴缠。

  对于男子复杂的视线,逆天始终平淡依旧,驾驭结界在此腾空,对那呆愣在原处的两人只留下简单的四个字。

  “回宫再说。”

  云苍殿,众人齐聚一堂,逆天理所当然的霸占了某人的御座,几个男人在靠近御座的红木椅上坦然入座,个个神色淡然。魔兽们也不亏待自己,依次坐在殿中各处,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径自沉默不语,华丽的大殿安静的有些诡异。

  当雪枫灏与云苍奇二人走进大殿时,看到的就是此般诡异的场景,眼神掠过殿中各处,大殿中已座无虚席,再看向首位上的那人,慵懒闲适,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打算。

  两人面色无波,没有一丝被众人无视的尴尬,对视一眼后信步迈进内殿,出来时各自手中搬着把软椅,旁若无人的穿行至逆天几个男人身边,安放好椅子后优雅落座。对于两人的行径,众人仍旧视而不见,只是几个男人的眼中更加深幽难测。

  逆天扫视了众人一眼,视线定格在刚刚入座的两人身上,薄唇轻启,坦然言之,“我来是为了什么,相信你们二人已经知晓,孩子已经被无机神君掳去,到现在已整整五天。”

  逆天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把云雪二人劈得支离破碎。雪枫灏、云苍奇如遭电击般,腾的站起身来,当看到众人脸上无法掩饰的悲伤,两人无力的跌坐回软椅,大殿中气氛低沉,空气中缭绕着丝丝忧伤。

  “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淡淡的声线冷寒刺骨。

  “祭祀在孩子满三岁时进行,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要想与诸神抗衡,我们唯一的出路便是找到炼狱谷,如果找到了,我们或许还有一拼的可能,如若找不到,就算一年提升再快,与诸神来说,杀我们就如捏死一群蝼蚁般简单。”清雅的声线,道处了残酷的现实。

  “炼狱谷是什么地方”

  “炼狱谷是我还是琅邪神君时修炼的密谷,可你死后,我已经把它彻底毁了,即使我是那儿的主人,现在也无法找到它。”

  云苍奇的描述使逆天感到分外熟悉,回想起两人间的诸多纠缠羁绊,脑海中被她抛却在角落的记忆渐渐清晰,那个她昏迷后见到的黑袍老者,那个只有无尽苍凉的黑暗之地,难道那里便是云苍奇所说的炼狱谷吗?逆天直觉,绝对是那里没错。

  老者的字字句句言犹在耳,“我既是这里,这里既是我,在你于主人相遇的那刻老朽自会出现。”思及此处逆天心中迷惑,老者口中的主人,不就是云苍奇无疑吗?要说相遇,在云翔印记显现的那刻已是相遇了,为何老者并未像他所说那般出现呢?

  “哈哈哈哈……丫头,老朽我所说的是相聚,而不是你想得相遇,我老人家现在不是来了吗?”随着悠远沧桑的声音,华发老者凭空出现在大殿中央,微笑的看向逆天,那笑弯的眉眼,那慈祥温暖的笑一如初见。

  老者出现的那刻,云苍奇激动的站起身来,几步就到了老者面前,语气仲满含着惊喜与自责,“炼狱谷守护者,炼狱使者!我为何不知道尝试着召唤你呢,真是急糊涂了。”

  “主人,即使你记得老朽,你亦无法召唤于我,因为主人到现在仍然缺少一魂一魄。”老者疼惜的看着云苍奇,弯弯的笑眼满凝着欣慰,除了发色不同,他的主人一如曾经的俊逸,容貌未有丝毫改变。

  “我那一魂一魄遗失在何处?”云苍奇问。

  老者转身,手指直指几个男人中的白衣男子道:“他……便是你那一魂一魄的转生。”

  众人惊愕,数道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脸冷漠,有些无措的白衣男子,就连逆天也被老者的话惊得身体怔然,眼神在两个男人身上游移。

  “世人皆知人有三魂七魄,缺一则不可为人,这是恒古不变的轮回规则,前辈所说不觉荒谬吗?一魂一魄怎会转世为人?”车城枢言辞间具是讽意。

  “你天性冷漠薄情,不管是对任何人都无法融化你的冷漠,哪怕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哪怕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因为你只是没有情丝的一魂一魄,我说的是与不是?”

  “是又如何?这能说明些什么呢?就算如你所说,我也只不过是性冷情搏而已,这是人之天性,我还是无法相信前辈的说辞。”字里行间,皆是对于老者言辞的置否。

  “哈哈哈……老夫会让你相信的。”老者爽朗一笑,只见黑影一闪,已经到了车城枢眼前,那奇快无比的速度堪比流光划过。

  老者的猛然靠近让车城枢,有些微的怔愣。怔愣间,老者温暖的大掌已经附上了车城枢的百汇穴。丝丝金雾在车城枢头顶弥漫开来,车城枢只觉头好似要裂开般,难忍的疼痛令他本就白皙的脸越发的苍白,如瀑的冷汗挥洒而下。

  随着崩裂般的疼痛,一幅幅残缺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残破的片段渐渐拼凑成完整,恒古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淹没了男子。撕裂的疼痛退却,回归的记忆却使男子面色更加惨白。

  原来……他真是他人遗失的一魂一魄,奈何桥边的破魂,忘川河中的浸噬,九世的游荡飘零,一世的转世投胎。原来,他从不是完整的,他的存在一开始就注定是残破不堪的……无边的悲凉带着残忍笼罩了面色惨白的男子。

  “哈哈哈……哈哈哈……”苍凉悲凄的笑盘旋在空中,那无尽的悲凉仿似剧毒的母蛊,看不见的蛊卵溃散在空气中,通过呼吸埋入所有人的心,心血喂养,眼泪浇灌。那毒蛊,名为撕心裂肺,中此蛊着,同染母蛊的苍凉悲凄,同感中母蛊者噬入骨髓的痛。

  “孩子,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你本就是他的一部分,何不坦然接受?九世辗转,一世轮回,既然你已转生,就是鲜活的生命,你的灵魂,哪怕是残缺的,都由自己主宰,如此悲兮,何苦来哉?”老者怜爱的拍着男子的发顶,轻言劝慰。

  老者的话好似甘冽的清泉,泌入心肺的那刻,车城枢心中的悲凉仿佛一夕间被驱散了。是啊!既然注定如此,他为何不能学会坦然接受呢?那无尽的悲凉从来都不适合他,收起一身的悲戚,他依然是那个冷漠的车城枢。

  尽管灵魂残破,起码他还拥有自我,还拥有那个触动他心扉,一眼便爱上的人儿,那个风华耀眼的她。即使这世以后,他将永远消失不在,今世他始终是他。

  温柔的视线带着痛彻心扉的深情撞入逆天眼中,逆天的心不由得轻颤着,原本以为,他与她来说永远是陌生人。谁知,命运的枷锁还是没有放过她,他尽是她众多羁绊的一缕。

  如谪仙般的男子,带着满眼的温柔缱绻走近心中深爱的人,温暖的大掌握住了从未碰触过的柔夷,冷漠的声音化作痴缠的柔情眷恋,仿佛要融化了眼前的人儿。

  “逆天,能遇见你,陪着你,我车城枢哪怕只活一世,足矣!一年后,如果我去了,为你我甘愿。我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再与你相遇,不奢望能拥有你,我只求你眼中能看到我,哪怕只是偶尔的回眸,可好?”

  “好。”淡淡的一个字,却令男子眼中蒙雾,心尖颤抖。

  带着无尽的满足,车城枢拥住了心尖上的人儿,这世,他知足了。溢满梅香的怀抱紧紧的拥住了逆天,纤长的双臂环上了男子的腰,面对这个让人心疼的男子,她……不能视而不见。

  几个男人就那么看着相拥的两人,心中没有翻腾的醋意,没有滔天的嫉妒,本该刺眼的一幕此刻却是那般和谐唯美。几个男人相视而笑,眼中有着默契的了然,透过他,他们好似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遥远的云层深处,仙雾弥漫的圣洁之地,华美巍峨的宫阙深处,阳光下,奇花异草满布的庭院,朵朵娇艳的花儿,随着徐徐的风儿摇曳生姿,尽情绽放着花蕾的幽香,那幽幽的香气萦绕在风中飘散而去。

  花海中,金袍男子冷眼看着园中绝美的景致,好似那妖艳花、那嫩绿欲滴的草、那鬼斧神工铸造的回廊屋脊,那清透晶亮的圣泉甘露,都无法入得眼中。

  男子有着傲人挺拔的身姿,周身散发着让所有生命惧怕的狂妄一世,那天下唯我独尊的凛然气势,让闻者胆寒;如阿波罗般刚毅俊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一双如鹰隼般犀利阴狠的眸,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异瞳,金瞳如璀璨的金色琉璃,蓝瞳如蔚蓝无垠的大海。他就那么从容傲然的站在生命仰望的顶峰,狂傲的睥睨着大千世界。

  他便是这浩瀚之世最巅峰的存在,无上神尊:“擎霸天!”,在这世人无法企及的九重天外,在这被诸神供奉朝拜的天宇宫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许是千万年,亦或是亿万年;连他自己都忘记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久到他曾经会跳动的心慢慢变得僵硬,久到僵硬的心失去痛觉,久到那颗鲜活的心脏被尘封掩埋,久到他遗忘了所有。

  久到他已想不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活生生的一个人。此刻,擎霸天已经陷入了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久远尘世,那个曾经生活着亲人与朋友的尘世。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害怕寂寞,害怕一个人独处,每当置身于奢侈空旷的宫殿,那无法阻拦的空洞迷茫,便悄无声息的将他笼罩,纵使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擎霸天无数次的问着自己,这样的生活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无休止的生命带给他的,亦是无休止的寂寞苍凉,每每此刻,他都好羡慕那些生命短暂的凡人,他们的生命与他来说就如转瞬即逝的流火,可即使凡人生命短暂,却会笑、会哭,而他?……<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