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说，牛牛将已无行为能力的李耀双手反剪在身后，撕了床榻帘帐上的几根布条，将他重叠的腕子绑的结结实实的。为防止药力过早失效，最后拿抹布堵上了他的嘴。

　　将李耀扶坐在椅子上，牛牛转眼间跑了出去……

　　一炷香后，她拥着一碗药汤又回来了。

　　撩开狐皮大氅，袅袅白雾腾出，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宝贝。

　　“喝吧，这是大汤当世神医陈秀娥改良过的‘离魂汤’，特意为你准备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很记仇的，当年我在苏茕和崔平谅那里就吃过这东西的苦，现在轮到你了……”

　　摘掉李耀口中抹布，他左右闪避，不肯喝药，牛牛只好骚他的痒，终于得以趁虚而入，将药连汤带渣，悉数喂下。

　　不消半刻，那李耀即成了目光呆滞，神色迷离，颓唐痴呆，魂魄不齐的二傻子。他嘴角流着溢出的黑色汤汁，只会看着牛牛痴痴傻笑。

　　还是这样的李耀看着顺眼，牛牛帮他解开了身后的绳子，替他披上一件华丽而厚重的黑色裘皮披风，亲热地拉着他的手道：

　　“走吧，有你在手，到时候什么矛盾都能解决……”

　　尹安沫携着陛下向侍卫们传话说要为他们备好车马去子午峪亲自督察整饬乱民的进程。

　　那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可是皇帝就在贵妃身边好好站着，不像心血来潮的样子，他们即使心下疑惑也不敢多说。

　　路途不近，好在这次李耀喝过离魂汤老实得很，乖顺得像只小羊，两人不曾唇枪舌剑，挖苦讽刺，车内颠簸，十分不适，倒叫牛牛有招憋着，使不出来。

　　瞥着车帘外的寒月疏星，树影婆娑，时而风雪大作，混着老鸦桀桀乱叫，牛牛觉得身上更冷了。只好可怜兮兮地抱紧自己。

　　李耀神志不清的亦只会呆头呆脑地向车窗外望。